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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护士把目光转向那红裙姑娘,说:“高医生会给您打麻药的,局部麻醉,在你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情况下,帮您解决病牙问题。”

  男人说:“我也对她说了,可是她不相信,说硬生生地把一颗牙拔下来,然后再硬生生地补一颗牙上去,怎么会不疼呢?要不这样吧,你先让她看看高医生是怎样给别人换牙的,她看到别人不疼,就会放心的。”

  护士看看红裙姑娘,抿嘴一笑说:“小姐,你的男朋友对你可真体贴。”

  护士又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我今天就破个例,带你们到诊疗室门口看一下高医生为别的病人服务的过程,到时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

  这对青年男女随护士走上二楼,从取药窗口前经过,来到诊疗室门口。

  护士回头朝二人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地把诊疗室的门打开一条缝。

  红裙女郎和她的男朋友凑到门缝边一看,诊疗室里收拾得倒挺干净,一个中年女患者正张大嘴巴,仰躺在一张牙科治疗椅上,一个戴着口罩和手套,身穿干净白大褂的男医生手里拿着一个牙钻,正在她嘴里忙碌着。

  可能是打了麻药的缘故,女患者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闭上眼睛,看上去虽然有点紧张,但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十多分钟后,医生忙完了,拍拍女患者的肩膀,示意她坐起来,然后又拿消毒水让她漱口。而那些用过的一次性镊子等医疗器具,都被他随手扔进了角落里一个封闭的垃圾桶内,牙钻则由一个护士拿去进行高温高压消毒。

  医生脱掉手套,扔进垃圾桶,然后洗手消毒,休息了几分钟,再接待下一位病人。助诊护士拿出一包放在消毒袋内的器具,当着患者的面打开……

  看到这里,年轻男人轻轻将门掩上,退了回来。

  护士笑着问:“怎么样,这下你女朋友应该放心了吧?咱们这里是正规的牙科诊所,一向都很受患者欢迎。

  年轻男人笑着点头,说:“嗯,确实是一家正规的牙科诊所。咱们就在这里看牙医好不好?”

  最后一句,他是冲自己的女朋友说的。

  红裙女郎捂着脸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用稍显含糊的声音问:“你们这里收费怎么样啊?”

  护士说:“您放心,我们这里绝对是全市收费最便宜的牙科。高医生拔掉你的坏牙后,会给你换上一颗高仿真的假牙。这种假牙,采用的是仿生材料,形态、色泽、通透度与真牙无异,安装好之后,它既像真牙一样美观舒适,又有真牙一样的咀嚼功能。这种高仿真假牙,在其他大型牙科医院,售价少则七八千,多则上万元,但在咱们这里,一颗只需要两千元,如果你换两颗以上,还可以再优惠。”

  红裙女郎问:“真有像真牙一样的假牙吗?”

  护士点头说:“绝对有。”

  年轻男子说:“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看牙医吧。麻烦你先带咱们去挂个号,然后再……”刚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响了,接听电话后,他一脸抱歉地对护士说:“真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急事,我们得先回去处理。要不咱们改天再来,好吧?”

  护士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但还是很礼貌地说:“好的,没关系,欢迎改天再来。”

  “欧阳若?”

  就在这对年轻男女转身下楼之时,一名护士忽然从取药窗口探出头来,冲着那红裙女郎惊喜地叫了一声。

  红裙女郎一怔,回过头,有点茫然地望着她。

  那护士放大嗓门说:“哎哟,我是阿娇呀,你的高中同学,你记不得了?”

  红裙女郎稍显尴尬,四下望望,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才略微放心,走近取药窗口说:“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上班呀?”

  阿娇说:“我从护士学校毕业后,原来在第二人民医院上班,后来跳槽到了高医生这里。对了,你不是在公安局当警察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来查案子的吗?”

  红裙女郎说:“不是,我牙疼,想来看看牙医。”

  她见对方起身从药房走出来,拉住她摆出一副故友重逢,要握手长谈的样子,赶紧朝她摆手道别,说:“我有事,先走了,改天聊。”

  这一对手挽手的青年男女,走出诊所好远,才长舒口气。

  那个叫阿娇的护士没有认错人,这个红裙女郎确实就是女警欧阳若,而她的“男朋友”,自然就是她的同事方可奇了。为了不打草惊蛇,龙毅让他们俩化装成一对情侣,先到高明牙科探探情况。

  从高明牙科出来,回到市局,两人立即把情况向龙毅做了汇报。

  方可奇说:“从这家高明牙科的内部情况来看,我感觉应该是一家比较正规的诊所,各项卫生防护和消毒措施都做得比较到位,并没有像一些网帖中曝光的无良牙医那样,主诊医生把血淋淋的手从一个病人嘴里拿出来,又直接伸进另一个病人嘴里的现象。我觉得从他们现在所做的卫生防护措施来看,病人之间交叉感染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有,也是意外的偶发事件,应该不是医生主观所为。”

  欧阳若点头说:“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一个街边黑诊所呢,进去看了一下,感觉还是很专业、很正规的,跟我之前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龙毅站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踱了几步,思索着说:“我在想,咱们对这间高明牙科的调查是不是多余了?”

  他当天下午又去找过郭得刚的老婆张小菊,她记起了丈夫去看牙医的具体时间,是2月15日,当时郭得刚到诊所后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因为张小菊一直没有清理过手机短信,所以当天下午龙毅去找她时,她忽然想了起来,翻看一下手机短信,就把具体时间搞清楚了。

  而据欧阳若他们调查,辅警冯海去高明牙科看牙医是在2月,但具体时间不能确定,而高中生乔建去看牙医的具体时间,可以确定是2月27日。

  那么问题来了,假如说高明牙科那个叫高明的主诊牙医,是2月15日在给某个处于潜伏期的狂犬病人看过牙齿后,因为没有彻底消毒,而将狂犬病毒传染给了下一个病人郭得刚,那么又怎么可能在时隔十几天之后的2月27日,再度传给高中生乔建?

  当然,也有可能是牙医高明先接待了一个狂犬病潜在病人,感染了郭得刚,然后又看了第二个狂犬病人,感染了辅警冯海,最后在2月27日又因为给第三个狂犬病人看牙齿,而把高中生乔建给感染了。或者说同一个狂犬病人在不同的时间来诊所看了三次,结果把其后面的病人都给感染了。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有些勉强,因为一个小时前,城西派出所的老朱打电话告诉龙毅,辅警冯海的母亲又想起了一些线索,她记得冯海对她说过,那天早上,他是这家牙科诊所的第一个病人。既然如此,那么冯海是被前一个病人传染的说法,显然就不能够成立了。

  龙毅看着欧阳若和方可奇说:“现在再加上你们的调查结论,就更让我对咱们现在的调查方向产生了怀疑。”

  欧阳若问:“您是觉得,这三个人去过这家牙科诊所几个月后,几乎同时因狂犬病发作而死亡,还真是一个惊人的巧合?”

  龙毅点头说:“目前来说,还真只有这个可能。”

  方可奇问:“那意思是说,对这家高明牙科的怀疑,可以解除了吗?”

  龙毅说:“是的。”

  但欧阳若对此提出了异议:“据我们调查,郭得刚、乔建和冯海三人,生前都没有被猫狗抓伤或者咬伤过,但他们三人都得了狂犬病,这怎么解释?”

  龙毅说:“我问过医生,被猫狗抓伤、咬伤,只是狂犬病传染的主要途径,但不是唯一途径,比如说吃了狂犬病动物的肉、接触携带病毒的猫狗及其他动物,都有可能感染狂犬病病毒。”

  欧阳若说:“但那毕竟是小概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