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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1 / 2)





  沈宁一手按住龙袍坐起身上,略为焦急地道:“聿衡,你又罚他们了?是我一意孤行,晟儿与琉璃他们都劝过我,是我没听进去,执意要出宫的!”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慢慢地改了主子犯错奴婢也要跟着受罚的恶习,也建立起一套逐步完善的奴婢犯什么错受什么罚的规定--她不能改变整个封建制度,但至少最低限度保障他们不会因主子情绪任意打杀。

  东聿衡本就不喜后妃对下人苛刻,又被沈宁软磨硬泡,故而点头同意了她的作法,皇后那儿也被她的好口才与坚持不懈的决心所收服,这套规定才得以在后宫实行。

  按照这套奴婢法律,奴婢们在极力劝解主子,主子不听犯了错的情况下,奴婢们是不必受牵连的。沈宁害怕是自己让东聿衡打破了法规,着急不已,“你倒是说话呀,你倒底罚他们了?”

  如意此时领着宫婢送来替换的衣裳,东聿衡让人放在一旁,挥退了他们才转头没好气地道:“朕能这会儿罚他们么?朕这一罚,岂不是后宫都知道你这皇贵妃娘娘干了什么好事!”

  沈宁一听,松了口气,也不顾衣衫不整,赤着脚跑下来抱着东聿衡拍龙屁,“咱们陛下最好了!”

  东聿衡抓起奴婢拿进来的襦裙扔到她脸上,“不必阿谀奉承,他们跑不了,个个都活罪难逃。”

  沈宁拿下自己的裙子,道:“我都承认是我的错了,你就罚我好了!”

  “罚你?你是油了脸皮不怕罚了,罚你有什么用?”况且罚了她,心疼的还是他,他又是何苦?

  “你罚我的俸禄罢,我指定难受!”

  “行了,多说无益。”东聿衡自顾穿着衣裳,不愿与她多论。那群春禧宫的奴才,也是被她惯出来了,居然主子要偷溜出宫这么大的事儿不誓死相拦,也不禀明于他,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沈宁忙道:“你不能这样,好容易才在后宫定了规矩,你就率先打破,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朕是皇帝,罚几个人还要看规矩?”

  沈宁被噎住了,好心好气地劝了许久,也不能打消他要拿下人出气的念头,不由俏脸一板,加大了声量,“你、你讨厌!”

  东聿衡闻言,阴恻恻地看她一眼,“怎地,又看朕腻味了,这会儿还讨嫌了?”

  沈宁一听,眉头立刻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唉,你怎么又说起这茬来了……”

  这话原有一段故事。她来小日子的前两天总有些情绪不稳,上一回也不知是否下了一场雨让她心情更加阴郁,看着东聿衡也有些不顺眼,脱口而出一句“这两日看你怎么有些腻味”,谁能知道这无心一句是戳了小心眼皇帝的心肝了,皇帝陛下当场表情淡淡,可一连几夜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小日子提前来了都不放过她,非得要逮着她手口并用地折磨。她好容易后知后觉地发觉他在生气,又花了好大力气才从他嘴中撬出缘由,又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这傲骄帝“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她。

  不想他竟还记着这桩,沈宁真是心有余悸。

  “朕既腻味又讨嫌,你还待在这儿做甚?还不滚回你的春禧宫去!”

  说罢他腰带也不束,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出安泰堂。

  沈宁简直要哭了,这男人愈发难伺候了!心中这样埋汰,可她还是不得不速速换了衣裳去安抚这发脾气的龙。

  ☆、106

  幸好宝睿皇贵妃娘娘使出浑身解数,才使得春禧宫上下逃了一劫。隔日,二皇子东明晟因贪顽误学一事被罚禁足三日,抄四经一本。春禧宫奴才因故罚三月俸禄。

  沈宁自知这是东聿衡做了大让步了,也不敢再说,只得让东明晟替她受罪,同时悄悄地以赏赐的名义将俸禄还给了下人们。

  只是她左右还没想清楚东聿衡为何发了大脾气--虽然她偷溜出宫是有些不靠谱,但她总觉着他的怒气不在此。既然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话来,也只能再顺顺他的毛让他开心开心。

  于是得知他马上要到春禧宫时,她立刻笑脸盈盈地出了宫院迎接。

  皇帝今个儿忆起自己昨夜德性,只觉一张脸都没处放了。他怎地跟个小娃儿似地乱发脾气?本觉丢人不愿过来,又怕沈宁看出端倪笑话。像个没事人一般过来了,看到沈宁灿烂的笑脸暗地松了口气,好歹她没发觉。

  沈宁自是不知东聿衡心中所想,十分热切地揽了他进了正殿。

  东聿衡一抬头,就被珍宝阁中间的新玩意儿吸引了注意。

  小器作是制作小型木器的手工艺作坊,专做硬木透雕的家内小物件,如隔扇、横眉子、盆架、书套等物,它们所用的木料都很名贵,精雕细刻,十分雅致,是达官贵族与文人雅士的新爱物。近一年来景朝十分时兴,东聿衡也得了几件花梨花做的贡礼,平日爱惜有加,放在春禧宫的珍宝阁中,每日都要看一看。

  只是现下竟多了一串儿宝器,其中许多民间物件,精巧雅致,玲珑剔透,皇帝从未见过。春禧宫主人花了一些心思,将珍宝阁中间的三格拆成了一条,别出心裁地分室内室外摆出物件,并且还捡了一颗小石子来充当假山,几根细小枯枝充当大树,成了一派民间的房屋庭院景象,倒还真有几分意境。

  东聿衡貌似表情淡淡,却是目不转睛,沈宁适时为他解释道:“这是我在城里看见的,掌柜的说这是楠木,现下都时兴这种木头,我瞅着他这些手艺不错,就买了下来,你觉着好看么?”

  “嗯,楠木不错……”东聿衡文不对题,又伸手拿了一个秋千样儿的小器在手中把玩。

  沈宁在一旁看着好笑得很,只觉这他好似摇身一变成了大小孩了,但这模样让她真欢喜啊。

  “这些都是我专程给你买回来的礼物,你要觉着好可不能再发脾气啊。”

  东聿衡瞟她一眼,轻哼一声,又转回头去。沈宁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与他一齐赏玩。

  过了一会,沈宁轻声说道:“其实如果真能住在这样儿的院里也不错哩。”这皇宫太大了。

  东聿衡似是有些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却是转头说了一句,“没出息。”

  沈宁不知怎地觉得这话儿很有趣,而她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什么?”

  沈宁摇头,却还是带着笑意说道:“如果下辈子你不当皇帝,你想做什么?”

  东聿衡挑了挑眉,倒真个儿仔细想了想,“下辈子朕就做个富贵闲人,成天带着你吃喝玩乐。”

  沈宁意外地瞅他一眼,听出言外之意却有些心疼。做皇帝其实不容易,做个明君更不容易,尤其还有她这样拖后腿的……

  “……我昨个儿出去,还问了街边小摊两三样价钱,一斗米比之以前便宜了两文钱,想来物资十分富足,咱们陛下真厉害!”统治这偌大帝国真心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东聿衡这些年的勤政改革,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景朝国力呈现出空前的强盛。吞并克蒙后景朝国土得到大大扩张,朝廷采取分田法与鼓励生育的政策,并且颁布建立的抚病院与义孤院等,使四方百姓明白自己老有所依,病有所养,大大稳定了民心,不仅没有流失的人口,反而源源不断的百姓聚集来到景朝定居。几年来国库富足,百姓丰衣足食。后世称为“广德盛世”。

  此时的东聿衡只扬了扬唇,但沈宁知道他其实心里十分高兴。她嘿嘿一笑,看他这闷骚的模样直想上前亲上一口。

  “我还是喜欢做皇帝的你。”尽管让她总是为难,但他天生是要挑这个大任的。她爱的就是这独一无二的他。

  黑眸中闪过愉悦,东聿衡状似把玩小玩意儿唇角微翘,片刻才缓缓开口,“朕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宁儿。”

  “咦?是什么?”沈宁顿时好奇。

  “过段时日就到了。”皇帝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