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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神主紧张什么,我一个医官难道还能杀人不成吗?”

  白雾看着陈鱼也跟着笑了。

  “我觉得你不会。”

  “我不会?”陈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问谁。“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肤色较浅的狰狞疤痕,从窄到宽又到窄。那是一种利器一笔下去的狠,而后又被不成熟的手法缝合伤口,最后在他手腕上结出一条蜈蚣一样七手八脚的丑陋疤痕。

  长袖垂下遮住他素长的手,陈鱼抬起头,默然的一声叹息。

  “罢了,蛊应该解的差不多了。走吧,让我见见那个在神主眼里十分特别的孩子,我真是很好奇。”

  不等白雾说话,陈鱼一身白袍转身便携着青鸟离去。

  远处天光大亮,色彩耀眼。浮云掠空,白鹤乘风。霞光在远处层叠的雪松上覆下一层浅金色,那些树下倾斜的阴影被照的清晰可见,格外显眼。偶有山中动物经过,惊下簇簇雪落。

  想想陈鱼那个阴晴不定嘴又毒的个性,白雾抬脚跟了过去。路上想打开传心镜告诉江小桦一声,又担心他方才解蛊,状态未知,还是算了。

  也不知道陈鱼对江小桦的好奇有多深,白雾晚了一步,竟然就已经看不见他了。这院子陌生,方才出来的时候也没留心,这会儿遇到岔路竟然不知道该走哪边。

  白雾:“……”

  忽然听闻远处隐约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白雾抬脚跟了过去。

  邵羽跪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伤口不深,只是看起来吓人。一把断剑被扔在一旁,杜墨树正弯腰去捡那把断剑。

  白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容易让人往坏处想的情景。它很直观的表现出一种信息,就是杜墨树持剑要杀邵羽,邵羽跪在地上已经无力反击。

  可是杜墨树为什么要杀邵羽?白雾自然不信。

  杜墨树看到了白雾,他把剑捡起来,想叫一声神主又没开口,只垂着眼点了点头微微欠身算是行礼。

  “怎么了?”白雾问。

  邵羽面色苍白,整个人好像都处于一种震惊呆滞的状态,满眼的惊恐与害怕。

  “他大概是被魇住了。”杜墨树把剑收回鞘内,他修长的手握着古朴的剑柄,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剑客。他伸手在邵羽额头拂过,邵羽眼中渐渐有了焦点,慢慢清醒过来。

  他抬起头缓慢的环顾四周,倏尔站起身来。“我要回去!”起的太猛,难免一阵眼前发黑。邵羽扶着额头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回哪里去?”白雾问他。

  他迷蒙的低头呢喃,末了又一边后退一边摇头。“不行,不能回去!”

  看来还是问不出什么。白雾只好转头去问杜墨树。“他发生了什么?”

  杜墨树笑了笑。“或许是看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白雾进门以后拿到了一块石头,见到杜墨树。邵羽是拿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才会惊慌成这个样?

  “唐若竹呢?”

  杜墨树:“他好好的,在厅里坐着。”

  哐啷一声,什么东西掉出来。

  邵羽整个人随着声音一颤,回过神来。在他脚边是一面玻璃镜子。这镜子透明,一点倒影都没有,掉在地上也没摔碎,看起来极为普通。

  白雾弯腰准备去捡,被杜墨树拦住。

  “别用手去碰。”他说着,拿了一块布将镜子捡起来包住,递给邵羽。

  邵羽却看着镜子连连后退,本能的拒绝。

  “不要……它……”

  杜墨树却很执着,往前走了一步又递过去。

  “它选择了你。”

  邵羽还是很拒绝的后退,白雾拉住他。“你看到了什么?”

  “师门,师门没了……”他颤着声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杀的……”

  仿佛真的满手都是同门师兄弟的鲜血,邵羽恐惧的双手发抖。“我,都是我干的。”

  “可能吧。”杜墨树看着手里的镜子说:“你看到的都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但未来还未到来,你现在惧怕什么呢?”

  他拉过邵羽的手,把流影镜放进邵羽手里。

  “记住,恐惧是一切厄运的来源。”

  白雾入门是为了给江小桦解蛊,邵羽问的却是前途。他作为大师兄,受长辈器重,心里难免生出一种必须要有所成就不负众望的压力,这种力量又可以变成动力。但是太过在意,就难免陷入另一种迷惘。

  唐若竹呢?他所求之事与白雾和邵羽都不一样。

  白雾带着邵羽随杜墨树进入厅内的时候,唐若竹正坐着与陈鱼喝茶,陈鱼的脸难得没有拉的老长,看样子相谈甚欢。

  白雾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陈鱼没有抓住江小桦刨根问底说些不中听的话,她也没在这里看到江小桦。

  “他在后院房里休息。”杜墨树说:“我把这位也扶到后面休息片刻,跟我来。”

  白雾抬脚跟着杜墨树过去,陈鱼远远的在后面应了一声,起身走来。“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