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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苏崇梅笑得灿烂,“那是自然。我三哥三嫂可都是厚道人。”

  佟掌柜高兴地一拍蒲扇,“你三哥三嫂是厚道人,难道我就不是?请你三哥三嫂放心,这卤肉方子我收下了。之前我们是如何分红的,往后也是如何分,我一个铜板都不会昧下。”

  “你们到了辽州之后,请一定要给我写封信回来,我不知道你们去了哪儿,但你们知道我在哪儿。你们将地址告诉我,我让人每年年末都给你们把银子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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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离京的时候,葛天明是先苏崇文一步走的,他去到扬州城,彼时的苏崇菊已经生产,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他舅母派来了丫鬟和婆子照料。

  葛天明将自己考中医官,即将前往辽州执掌一州医署的事情同舅父一家说了,设宴感谢了舅父一家这半年来的扶住,然后便带着苏崇菊及嗷嗷待哺的小二乘水路赶回了并州。

  葛天明与苏崇菊是在四月初一到的县城,回了仁心堂,将小儿带去见过了葛大夫和葛夫人,苏崇菊换上衣裳到了苏崇文这边,葛天明同葛大夫和葛夫人商议赴辽州上任的事情。

  苏崇菊当初离家去扬州时,是负气走的,她当时觉得娘家亲娘有十万个不好,又偏心又不讲道理,可在扬州经历了老天爷的教训之后,她体会到了杨绣槐的良苦用心。

  一进门就直愣愣地跪下,把正在院子里玩耍的苏鲤给吓了一跳。

  苏鲤歪着头看了眼前这梳着妇人髻的女人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话来,“小姑,你咋胖成这样了?”

  苏崇菊起初也没敢把眼前那模样生的极为标志的小姑娘同她侄女儿比,可一听苏鲤说话中那与杨绣槐一模一样的语气,她确定了。

  能得杨绣槐真传的,绝对是她侄女。

  “宝丫头,你还记得姑?”苏崇菊一脸惊喜,张开胳膊就要抱苏鲤,可苏鲤却没抱她,而是绕着她转悠了两圈,以一种高度审视的眼神看着她,问,“姑,你咋胖成这样了?奶说你去了扬州,扬州的水土就这么好么?”

  苏崇菊心里的那点儿‘近乡情怯’全都没了。

  任谁一回娘家就被小侄女连着问几次‘你咋胖成这样’,心情都不会太好。

  “姑这不是给你生了个小弟弟么?才出月子不久。你小姑父的舅家条件好,顿顿都是鸡汤鱼汤的,家里甭管做个啥,都有下人小厮来忙活,连块抹布都不用小姑拿,小姑怀着你小弟弟的时候,精神不大好,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可不就胖了么?不过你放心,小姑会瘦下来的。”

  苏鲤摇头,她瞅着苏崇菊那圆的和铜钱一样的脸,觉得自家这小姑多半是瘦不下来了。

  下一瞬间,那许久未出现的提示音就出来刷了存在感。

  “许愿失败。”

  苏鲤瞅了瞅详情栏,见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苏崇菊将从现在胖到听了唢呐入土,她有点心疼这个小姑。

  杨绣槐原本心里还生着气,不大想搭理苏崇菊,她就躲在灶房里一边做干粮一边听苏鲤和苏崇菊对话,听着听着,她实在憋不住笑了,只能出来见苏崇菊。

  “哟,还知道自个儿有个娘家啊!你还回娘家来干啥?不怕你这如狼似虎的亲娘把你给坑死,让你过不上好日子?”

  杨绣槐故意拿话刺苏崇菊,同时也在仔细打量着苏崇菊,看着苏崇菊这一年来的变化。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胖了。

  原先的苏崇菊身段窈窕,巴掌大的脸儿小巧精致,现在的苏崇菊胖了,倒是没变丑,就是那脸再也算不上小巧了,精致的五官都被放大了一圈儿,身段也绝对不能算窈窕,但要说胖,那也没有胖到难看的地步,就是略显丰腴了许多。

  苏崇菊身上穿着的还是她在江南买的绸缎裙子,看着像模像样的。

  江南的水土挺养人的,生过孩子的苏崇菊并没有显出老态,反倒看着还年轻了些许。

  但杨绣槐心里梗了这么久的气,岂会是轻轻松松就能消去的,她把苏鲤揽在怀中,指着苏崇菊问,“宝丫头,你瞅瞅你这小姑,和你.妈卤肉时用的那猪肉血脖子像不像?”

  苏鲤:“……”她奶这嘴是真的损,太损了!

  苏崇菊脸上这会儿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她有些埋怨,“娘,我当初不是不懂事么?后来倒霉了一阵子,懂了您的良苦用心,这不就拼命地同我三哥家修补关系了么?”

  “今儿个我来的匆忙,给宝丫头置办的衣裳都在包袱里没带上,不过咱马上就要一并去辽州了,到了辽州再给宝丫头也不迟。春夏秋冬都有,我还买了好多鲜艳的布匹呢,都给咱家宝丫头做新衣裳。”

  杨绣槐气消了,训道:“那你还不算太傻。还杵在门口干啥?赶紧进灶房来!”

  “进灶房干啥?我三哥呢?我三嫂呢?我姐呢?咋不见他们啊……”苏崇菊一边探头一边跟着杨绣槐进了灶房。

  杨绣槐给苏崇菊倒了一盅除秽汤,说,“喝吧,待会儿端一碗回去,给天明也喝了,还有你家那崽儿,男娃女娃?算着也一个多月了,灌奶娃娃喝药不太容易,但这是保命的药,再难也得灌下去。”

  苏崇菊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汤,再看看杨绣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娘,我是你亲闺女啊!你这是打算给我灌啥药?你是不是心里还窝着火呢?你可不能像药死耗子一样药死亲闺女啊!”

  杨绣槐被气得都没脾气了,“我药死你干啥?这是防治瘟疫的汤药,你别问从哪儿得来的,喝了肯定没啥坏处。我们全家都喝了,听说辽州那边瘟疫横行,要不是担心你刚进辽州就染上瘟疫撒手人寰,我才不给你药呢!”

  “啊……是这样啊!”苏崇菊端起那盅药来一口饮尽,砸吧砸吧嘴,觉得挺苦,又灌了口凉水,这才同杨绣槐说,“娘,天明不是考上医官了么?他说他与我三哥在京城买了好多的医书,这方子是我三哥从那些医书里面找到的?你们找我公公看过了没有?这药管用吗?”

  老天爷给的药方,能不管用么?

  这话杨绣槐自然没在外面说,她只是翻了个白眼,“你爱喝不喝,咋这么多问题呢!喝完之后赶紧回去把你家崽子抱过来让我瞅瞅……算了算了,一个月的小崽子,没啥好瞅的。之后路上见的时间多了去了。你赶紧回家去收拾东西,然后让天明也过来把药给喝了。”

  苏崇菊赶紧回家把这事说给了葛天明。

  葛天明一直都在为瘟疫的事情头痛,苏崇文去辽州任一州知州,那管的事情多了去了,方方面面都得做好,可方方面面都不用亲力亲为,只要他把握大方向不出错就行。而他不一样,他身为辽州医署官员,需要直面的问题便是瘟疫。

  现在听苏崇菊说苏崇文已经搞出防治瘟疫的药来,葛天明火急火燎地就跑去了。

  葛天明到时,苏崇文和叶桂枝刚好回来,他满脸惊喜地问,“三舅哥,崇菊说你已经找到防治瘟疫的方子了?是在哪本书里找到的?能否把那方子给我看一下。”

  苏崇文忖了忖,道:“是在回并州的路上,遇到一个四处云游的老大夫,那老大夫给写的方子。我已经誊写在了纸上,你待会儿拿去看就是。那老大夫说这方子十分对症,让我们拿了去用就是。”

  “你若是不来找我,我都打算去找你。天明,辽州那边的药材不知道匮乏否,所以我们需要提前备着药,随时准备应急。另外,我想问问,你们家开的是医馆,应当有购入药材的渠道,能否多预定一些药材?”

  叶桂枝进屋将那药材方子拿出来,葛天明捧着药方仔细端详许久,抽了一口冷气。

  “六十四味药,味味都是药中虎狼。三舅哥你遇到的这大夫定然是隐世名医,能将这些虎狼之药用到妙入毫颠,君臣佐使如臂驱使……三舅哥,这药方能否借我誊抄一份?我回去仔细参详,必有进步!”

  苏崇文笑了,“这药方本来就是给你的。你我齐心,先将辽州百姓自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然后再谋定其它!不过,天明,这方子还请你一定要保密,辽州苦寒,指不定往后我还需要借着这方子乘一阵铜臭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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