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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周良玉紧皱的眉头舒展不少,他放下笔,闭上眼,俊秀面庞虽然仍有些苍白,却不像刚才那样带着郁气。

  指腹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因伤口不深,很快就止了血,并不算太难受。

  好半晌周良玉才睁开眼,他恢复了以往的温润,不由赞叹,“清儿调香的手艺十分精湛,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清红唇一勾,笑道,“我哪里比得上爹爹?哥哥这么夸我,万一我的尾巴翘到天上去该如何是好?”

  “我妹妹是最好的姑娘,怎么如此谦虚,连实话都听不得了?”点了点她的鼻尖,周良玉不是哄她,而是当真这么觉得。

  兄妹两个正在书房里坐着,门外突然传来婆子的声音。

  “少爷,小姐,表姑娘来咱们府上了,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周清对焦茹没有半分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她脸色一沉,刻意压低声音,“哥哥,我不喜欢那位表姐,你可得离她远点。”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周良玉颔首,“清儿放心,答应你的事情,哥哥可曾有做不到的?”

  他虽然不清楚清儿为何对焦茹十分排斥,但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与一个陌生女子,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周良玉根本未加思索,就站在了周清这边。

  两人一起走到堂屋,还没等迈进门,便听到女子温柔的声音,仿佛黄莺出谷,分外娇脆。

  席氏看到了他俩,赶忙招手,指着一袭素衣的姑娘,说道,“这是茹儿,比清儿大了半岁,前些日子从老家赶到京城,受了不少苦,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她。”

  焦茹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悲切,秀眉微蹙,她五官虽然称不上精致美丽,但一打眼还挺秀气的,怪不得周家倒台后,刘兆曲还愿意纳她为妾。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何时通的气儿,此刻她刚到京城,应该没本事搭上刘老板才是。

  焦茹心里别扭的很,她本以为自己的容貌已经算不错了,没想到这个清儿表妹竟然如此艳丽,比起盛放的玫瑰还要耀眼。两人站在一起,瞬间就把她踩在泥地里,这种滋味儿着实称不上好。

  不过一旁的周良玉看着倒是顺眼许多。不止生的斯文俊秀,又中了举,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要是能嫁给他的话,下半辈子也就不必吃苦了。

  注意到女人窥探的眼神,周清暗生焦躁。她不想让这种冷心冷血的女人跟哥哥接触,索性就带着人在院子里乱逛。

  如今正值炎夏,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丝丝缕缕的细汗从额头上往外冒,焦茹晒的头昏脑胀,身上透着一股汗酸味儿,甭提有多难闻了。

  周清恍如未觉,伸手扯了一片竹叶,问,“以后表姐可是要在京城常住?”

  焦茹轻轻叹息,“爹娘离我而去,在老家也没了亲人,多亏姑母收留,才没让我流落街头,日后怕是要麻烦表妹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的?表姐且在宅子里住着,要是哪里不合心意,直接知会一声便是。”

  定定的看着她,周清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只是表姐来找我即可,千万别去打扰哥哥,他正在准备秋闱,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爹娘肯定会十分痛惜。”

  焦茹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会被周清戳穿,她觉得屈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表妹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怎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劳烦表哥?”

  淡淡瞥了一眼,周清道,“这样最好。”

  明明日头极大,晒在身上如着火了般,但焦茹却好像掉到了冰窟窿里,冻的浑身麻木。

  脚步虚浮从周家离开,她眼圈微红,鼻尖一阵酸涩,好悬没落下泪来。本以为自己到了京城,就能过上好日子,哪想到会遇上周清这个贱人,处处挤兑她,实在无耻。

  心里恨得不行,但焦茹却不敢去跟席氏告状。

  毕竟周清是席氏嫡亲的女儿,自己跟她只是远亲,隔了一层肚皮,那可是天差地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自打焦茹走后,她整整一月都没有出现在周家。且在安神香的帮助下,周良玉温书时如有神助,状态比起前世好了不知多少。

  见状,周清不由松了口气。

  这天夜里,一家人坐在桌前吃着饭,炖煮成了奶白色的鲫鱼汤放在她面前,阵阵腥气无孔不入,钻进她鼻间,涌入喉中。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手捣着胸口,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家子全都吓坏了,急声问,“清儿,你可是哪里不舒坦?”

  周清对自己的身体十分了解,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喝了口水,压了压那股恶心的感觉。

  席氏生了一儿一女,也算是过来人,看出了女儿的模样不像生病,这症状反而跟有孕一模一样。

  保养得宜的面上露出浓浓喜意,她忍不住问,“清儿,你可是有了?”

  父子俩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又十分惊喜。

  拿着锦帕按了按唇角,周清开口,“我也不能确定,还是请大夫瞧瞧再说。”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当舅舅了,周良玉激动的俊脸涨红,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哥哥这就去请大夫。对了,鲫鱼汤土腥味儿太重,我给端下去,省的你闻着不舒坦。”

  一边说着,周良玉一边站起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脚下被凳子腿儿绊了一下,好悬没一头栽进汤碗里。

  周父沉着脸,斥道,“瞧瞧你这副样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周良玉瞥了父亲一眼,打量着他微微颤抖的双手,没有戳破他。

  鱼汤被撤了下去,周清觉得舒坦不少。很快大夫就被请进了家门,给她把了把脉,笃定道,“的确是滑脉没错,如今只怀了一月,脉相并不明晰,要是别人过来,恐怕瞧不出什么。”

  心口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想到前世被活活饿死的铮儿,周清鼻间一阵酸涩,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跟大夫道了谢。

  席氏付了诊金,喜滋滋道,“这么大的事情,可得跟女婿说一声,他们老罗家可算有后了。”

  周清抿了抿嘴,没有阻止母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