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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1 / 2)





  赵景焕抬头问道:“爹,您想好了吗?”

  “急什么急。”赵德海皱了皱眉头。

  赵景焕却说:“儿子想读书。”

  赵德海瞪了他一眼,忽然又叹了一口气,拉住他坐在了旁边的桌边,才开口说道:“阿彘,你可知道曾先生为何辞官归野?”

  赵景焕眼神微微一动:“爹,您曾经说过曾先生无心朝政,所以才会辞官当了先生。”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赵德海却摇了摇头,“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有几个读书人愿意辞官在家,当一个无足轻重的教书先生呢?”

  赵景焕脑子一转,问道:“爹,难道是因为曾家在文人之中名声太盛,惹得天子忌惮,所以曾先生不得不辞官回家,以避锋芒?”

  赵德海却笑了一声:“曾家在大兴文人之中确实是颇有口碑,但这口碑大多来自于他们家的藏书阁,那是天底下文人无不向往之处。”

  “圣上在位四十余年,恐怕并不把曾家放在眼中。”

  赵景焕奇怪问道:“既然如此的话,曾先生为何要辞官?”

  “难道他惹恼了不能得罪的人?”

  这倒是有可能,如果曾家在朝中真的得罪人太多,那赵德海犹豫也能理解,这其中的牵扯就大多了。

  谁知道赵德海再一次摇头:“这话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赵景焕叹了口气,提醒道:“爹,您能不能别卖关子长话短说,儿子听着心急。”

  “这就心急了,你这性子确实是得磨一磨。”赵德海冷哼了一句,并没有加快语速的意思,眼底出现了几分怀念。

  “你可知道曾先生曾有一子,名为曾鹏?”

  赵景焕点了点头:“儿子知道,曾经听曾夫人提起过一二,不过这一位师兄人不在京城,似乎曾先生也不喜欢提起他。”

  赵德海却说道:“曾鹏比我略大几岁,自小才貌出众,远超常人,当年他十五岁的时候,便能高中探花。”

  “那时候曾先生还在翰林院任职,一时间一门双探花,父子皆翰林的名声响动京城。你爹我可是拍马都赶不及的。”

  赵景焕奇怪问道:“既然这一位曾鹏师兄这般厉害,为何如今无人提起……他似乎也不是外放了。”

  “因为当年出了一件事……”赵德海脸上露出几分愁容。

  “十五年前,圣上还正直壮年,膝下却子嗣单薄。”赵德海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时候圣上曾册封过一位太子,乃是中宫所出的嫡长子。”

  “只可惜这一位太子自幼病弱,熬到六岁便去了。”

  “先太子去世之后,宫中再无活着的皇子,如今的长乐公主还未出生,一时间朝堂上争论纷纷,分为了两大派系。”

  “以太傅为首的一派人马,主张选秀充盈后宫,以便宫中能够再一次诞生皇子,无论是不是中宫所出,也解决了圣上膝下空虚的情况。”

  “而另一派却认为选秀同时,可以挑选诸位王爷子嗣入宫,养在陛下膝下充当假子,以防万一。”

  赵景焕眼神一闪,说是以防万一,其实就是怀疑皇帝生不出儿子来,所以才让皇室子弟入宫,其实就是充当继承候选人。

  “陛下想必对后一种深恶痛绝。”赵景焕说道。

  赵德海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赵景焕挑眉说道:“陛下又不是不能生孩子,皇后和其余妃嫔也陆续有生育皇子皇女,只是多为夭折而已,那时候陛下还未到不惑之年,怎么可能愿意让侄子进宫。”

  赵德海听了,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却又说道:“是啊,连一个九岁孩子都能看懂的事情,身在局中的那些人却看不明白。”

  赵景焕却说:“也许他们不是看不明白,而是利益太大,并不想要看明白。”

  第90章 后嗣之争

  皇帝的后嗣问题会带来多可怕的后果,赵景焕也曾亲身经历过的。

  而更可怕的是,大兴皇帝的后嗣问题一直存在,□□皇帝的子嗣倒是不少,却在打江山的过程死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他登基之后膝下活着的儿子只有一个身体孱弱上不了战场的,只能将这皇位传给了这个并不算满意的儿子。

  大约就是如此,高祖皇帝登基之后也曾因为子嗣困扰,不过他比当今幸运一些,中宫皇后生下了嫡长子,并且活到了成年,那便是当今皇帝的亲生父亲。

  大兴传承至今不到百年,却已经换了四任皇帝,除了□□皇帝和当今圣上之外,中间的两人皇帝活得时间都不算长,身体也都不好。

  赵德海还在狱中时,赵景焕曾经仔细了解过萧家皇室的情况,除了圣上之外,活着的还有一位亲王,三位郡王爷。

  大兴并没有藩王,即使是皇家子弟也只能领俸禄过日子,并且没有圣旨不得出京,这些萧家子嗣受宠些的还好,还能手握大权,不受宠的过得日子还不如朝臣。

  而这四位王爷之中,一位亲王是当年□□皇帝弟弟的子嗣,三位郡王爷都是高祖皇帝庶出皇子的血脉,跟当今圣上同一个祖父。

  这般疏远的旁系血脉,皇帝自然不会愿意将皇位转手让人。

  而如今当今圣上膝下无子,只有一位长乐公主,而他的那些个侄子依旧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王府之中,可见当年的战争是谁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甚至那一场战争必然充满了血腥的震慑,不然的话那些人不会一直等到了十几年后,才敢再一次来试探皇帝的态度。

  赵景焕脑中转过一些猜测,开口问道:“爹,曾先生和曾鹏被卷进了此事吗?”

  赵德海并未回答这话,眼神有些发沉:“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那时候你爹我还未曾入朝为官,只是依稀记得京城闹得风风雨雨,甚至有一次大朝会时,两派的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我至今还记得,那段时间你祖父已经病重,却不得不拖着病重的身体上朝入宫,有几次都是被人抬着才能回来。”

  短短的一句话,依旧能感受到当年赵怀的殚精竭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