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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清欢第55节(1 / 2)





  用家主的话说,夫人白长了一张精明妩媚的脸。

  “是啊,这里不比金陵,自然要寒冷些。”

  主仆二人提灯夜行,寻找着户部尚书府附近的孩童。

  从小孩子嘴里,最可能听得真话,田氏要确认自己女儿过得到底好不好。

  后头的车夫擤了擤快要冻住的鼻子,摇曳着黑色披风,隐约可见插在后腰上的一把弯刀。

  “夫人,三更天,稚童早已睡下,咱们还是明早再来吧。”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患上健忘,田氏呵气道:“皇城无宵禁,又赶上年根,走亲访友,孩子们凑在一起不会早睡的,再等等。”

  她急于了解女儿在婆家的真实处境,宁愿在寒风里守株待兔,也不愿回客栈。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没一会儿,一对父子走来,大胖脸儿的稚童跨坐在父亲后颈上,手里拿着糖葫芦。

  田氏笑道:“咱家滢姐儿也爱吃糖葫芦。”

  说着,她走上前,与人打听起来。

  哪知,那男子摇摇头,“没听说户部尚书府有姓宁的新妇啊。”

  主仆三人:“......”

  男子颔首,越过风中呆立的三人走向巷尾,忽又想到什么,举着儿子折返回来,“在下想起一事,大概是十月上旬那会儿,户部尚书府和永熹伯府同时迎亲,中途出了岔子,娶错了新妇。”

  男子一拍大腿,“对了,迎入永熹伯府的新妇姓宁,乃是大同镇总兵唯一的嫡女。”

  主仆三人:“!!!”

  何嬷嬷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捂住脑门,“我的老天啊,还有这种事?!”

  田氏愣了又愣,以为对方在同自己开玩笑,但见对方谦谦有礼,不想是插科打诨之辈,身子一晃,差点晕厥过去,幸被车夫搀扶住。

  “夫人!”

  田氏站定脚跟,抖着嘴皮子抓住男子的衣袖,“敢问,您口中的永熹伯府,是国子监祭酒的府邸吗?”

  在宫中做尚宫时,从未与这户人家打过交道。

  男子大致猜出他们与姓宁的新妇是亲戚,刚要回答,被后颈上坐着的幼子抢了先。

  稚童指着伯府的方向,“是姑苏来的卫氏,隔两条街就是啦!”

  等父子俩走远,车夫看向快要冻成冰雕的田氏,“夫人,咱们是去兴师问罪还是从长计议啊?”

  田氏倚靠在同样傻眼的何嬷嬷身上,缓了又缓,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最终咬着后牙槽道:“从长计议!”

  还要先探听到女儿过得如何再议!

  **

  淅淅沥沥的风雪午夜,宁雪滢睡得不踏实。

  梦里有大同镇的信差赶至京城。

  她身穿一袭素色长裙奔了过去。

  是爹爹派人给她送信来了吗?是要接她离京吗?

  拿过书信,她急不可待地拆开,却是血液逆流,整个人怔愣住。

  身后,一个跨坐骏马的男子徐徐逼近,意气风发到有些张狂。男子递出手,嘴角裂开莫名的弧度,“雪滢,令尊被刺客毒害身亡,孤已派人前去调查了!别难过,来孤身边,孤会替令尊照顾好你。”

  爹爹被害......她跌坐在地,目光呆滞,无法相信这一事实。

  正当太子下马想要抱起她,她瞪圆双眼,嘶吼道:“别碰我!是不是你派去的刺客?是不是你毒害了我爹?!”

  太子变了脸色,扫视众侍从,“来人,将她带回东宫,严加看守!再让她跑出来,你们提头来见!”

  看着乌泱乌泱涌来的侍从,她挪蹭着后退,“我不回去!!”

  宁雪滢从梦中惊醒,目光呆滞。

  当发觉一只大手探过来时,她立即甩开,惊慌着退向床角,“不要、不要!”

  漆黑的床帐中,卫湛一把搂过浑身发抖的女子,温声安抚道:“是梦,滢儿做噩梦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宁雪滢才后知后觉所见场景是假象。她喘着大气儿缩进男人怀里,渐渐寻回意识。

  卫湛一下下拍拂着她的背,“跟为夫说说,梦见什么了?嗯?”

  那声“嗯”格外温柔,哄的意味十足。

  宁雪滢借着他温热的胸膛缓释恐惧,“我梦到爹爹被人害死,还梦见一个自称是太子的人坐在马匹上。”

  卫湛眉头一紧,迟缓了拍拂的动作,随后又恢复如常,“那人是谁?”

  “我没有看清,只记得他上扬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还要拉我回东宫。”

  “还有呢?”

  “没有了,我被吓醒了。”

  卫湛静默,前世宁嵩被毒害身亡,刺客非朝廷中人,作案后就消失影踪,让案子成了谜。而宁嵩生前效忠废太子沈陌玉,成为新太子沈懿行的眼中钉,也因此使远嫁的女儿受累,被沈懿行休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