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经理唯恐他磕着碰着发生一星半点意外，坚持叫救护车把他送进医院，一住就是五天。

  虽然医生声称沈骛并无大碍，但向子旭感觉，他大概率留下了后遗症。

  最明显的症状就是沈骛这几天安静得反常，总是望着窗外发呆，爱答不理，反应也很慢。

  直到他说起了孟淮之，沈骛总算是愿意和他闲聊了。

  “高中写歌？”向子旭却皱了皱眉，搜索后仍带着两分怀疑，“我刚查了下，这首歌的专辑是他大学的时候发的……但我没查到具体是什么时候写的。高中写爆曲，会不会太夸张了？”

  沈骛不置可否，捻起床头柜上的棒棒糖。

  眼皮耷拉着，神色慵懒，修长手指翻动，把玩着与他气质截然不符的棒棒糖。

  半晌，他轻掀桃花眼，偏头望去：“小向，你有烟吗？”

  “有。”向子旭先应和，而后又提醒他道，“但你不是要戒烟吗？好不容易坚持三个月了，这一抽可就前功尽弃了啊。”

  沈骛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偷偷抽了，是你没看见。”

  实际上，他认认真真戒烟戒了三个月，可因为那些多出来的记忆，一下就觉得失去了坚持的意义。

  向子旭不疑有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过去，动作毫不怠慢，嘴上则苦心劝道：“你这脑震荡还没几天呢，能忍就忍，抽烟不利于伤势恢复。”

  白色的烟管衔在沈骛骨节分明的指间。

  他垂着眸子想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抽，重新把棒棒糖拿回来。棒棒糖幼稚是幼稚了一点，用来克制烟瘾的效果却很好。

  当之无愧的顶流歌手孟淮之，他也生了一双很适合挟烟的手。

  然而，那双手从未沾染过分毫脏污，从未缭绕过刺鼻烟雾。那是一双抚琴的手，敏捷而快速，也曾在编曲键盘上敲击出动人的节奏。

  孟淮之将禁欲的高岭之花人设贯彻到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他冷淡疏离，如天神高不可攀。他不烟不酒，讨厌浓烈的香水味，或许只有最为纯洁、干净、温暖的人才能有幸得到他的垂眼。

  “对了骛哥。”向子旭指指桌上多出来的精美果篮，“刚才谭经理过来了，看你在睡就没叫醒你。这是他送的果篮，让你好好休息，可以在医院多休息几天，确认没事了再回去，一切以身体为重。”

  脑震荡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一般住院观察两三天就能出院了。谭文轩宝贝他宝贝得紧，难免小题大做。住院当天检查并无大碍之后，他又在医院住了几天。

  到了第五天，他早上睡到十点才起，吃完饭又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凭空多出来的那些如同毛线团的记忆，也总算是梳理清晰。

  意外的脑震荡让他知道了很多他不该知道的事。

  比如他的未来，他的……死因，乃至旁人的感情和命运。

  这个再真实不过的世界竟是一本小说，所有人的命运早有了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