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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入我心第68节(1 / 2)





  秦桢颔首。

  她不疾不徐地解开玉佩系带,放入蒋橙的手中。

  灯火下折射着光影的玉佩落入在场的每个人眼眸之中,他们这个看完又递给那个看,言语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视线随着玉佩而走的沈聿白眸光微凛,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全然没有听进去,良久,他看向秦桢,方才发现她的视线已经望着他多时。

  目光交错之时,她那双倒映着斜斜烛火的瞳孔深处泛起些许笑意,只是这道笑意很凉很凉,凉得沈聿白都有些抓不住她忽而飘过的神思。

  “秦桢,你这块玉佩……”

  斜侧方传来的低沉嗓音引起沈聿白的注意,他听出,是蒋谦的声音。

  秦桢闻言也看向了他,她认识蒋谦,是蒋橙的兄长。

  蒋谦双眸时而看着玉佩,时而看向她,欲言又止的神色逐渐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哑声半响,他道:“冒昧一问,这块玉佩你可否卖于我?”

  话音落下,沈聿白定眸看了他好一会儿,微微蜷起的手心紧紧拢住。

  隐隐意识到不大对劲的章宇睿皱了眉,知晓蒋谦是在为他的小妹筹备嫁妆,可身边忽然泛起的寒意倾颓而至,他不由得出声道:“祁洲……”

  “不卖。”

  与此同时,秦桢打断了他的话。

  身旁的寒意也随之敛下,章宇睿倏地松了口气。

  而蒋谦显然也知道这道玉佩来之不易,端不上失落,欲要出声之际,女子温和的嗓音萦绕在整座凉亭中。

  她说:“送给你即可。”

  “啊?”蒋谦惊诧地瞪大眼睛。

  还没有等他开口,清脆声响霎时间入耳。

  一行人循声看过去。

  沈聿白手中的酒盏不知所踪,只余下道道酒水顺着桌案不疾不徐地滑落下去,他神色绷得很紧,紧缩眉梢中溢出的苍白几乎要将四下的人遮住。

  不过蒋谦的注意力可不在这上边,睨见侍从上前收拾后顿时看向秦桢,道:“我知晓祁洲的玉饰难求,你尽管开口,我能满足的都会立即满足你,不能满足的我也会想尽办法满足你所需。”

  与沈聿白遥遥相望的秦桢收回目光,浅笑道:“不用。”

  蒋谦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又问她是否需要些什么,或是其他工匠的作品,他都可以寻来。

  秦桢还是摇了摇头。

  沉默须臾,弯起的嘴角微启,不疾不徐道:“这只是一块没有任何情感寄托的死物而已,你也是有要事需要用,赠予你也不会如何。”

  温柔的嗓音恰似春日徐徐拂过的微风,不紧不慢地落下,漫过十来人的耳侧。

  秦桢掀起眼眸,看向对面的人。

  沈聿白抿紧的薄唇煞白,他抬起微红的眼眸,不知所措地看向神色淡漠的秦桢,还未痊愈的伤口顿然漫起的钝痛霎时间袭向心口,如同钻心剑刃在里头搅动着,闷得他额间冒起了冷汗。

  ‘秦桢,那只是一块没有任何情感寄托的死物,谭家姑娘也是有要事才来寻你,赠予她又如何。’

  秦桢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第57章

  浅浅的闷哼声溢出。

  抵着椅案的掌心被撑得发白,漆黑瞳孔凝着那双水光灵灵的眼眸,沈聿白苍白无色的薄唇微微颤动着,四下的人还在说些什么,他都没有听见,眼眸深处只余下她的身影。

  三年前,她也是这么看着自己。

  不过和那时不同的是,当年泛着水光的眼眸闪烁着欲语难言之情,而如今只留有浅薄的笑。

  刺入心口的剑刃还在一寸一寸慢条斯理地往里钻着。

  三年前的她,是不是也是这么难捱。

  或是比这更甚。

  沈聿白垂落在身侧的掌心蜷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之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印。

  他错得离谱。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他真正错在了哪里。

  不是他的冷漠,也不是他的无视,而是他纵容他人趾高气昂地站在她的眼前,不顾一切地掠夺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更是他以劝诫之名放纵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折辱她,令她颜面无存。

  秦桢不过是喜欢他而已,又做错了什么呢?

  是他的不信任和高高在上秉着劝诫的想法,亲手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入深渊。

  相遇至今,她说过最多的话,表示出的最多的意思,也仅仅是希望两人桥归桥路归路,相忘于江湖,而不是仗着他的‘喜欢’而凌驾于他,更没有存有报复心理致他于死路。

  他所谓的弥补过去,不过是他自以为是之举,觉得那就是秦桢想要的,不曾想过她到底想要什么,只是将自己想要给的全都强加于她,美名其曰是喜欢。

  还与她说着不要原谅自己的话语。

  他是何人,和秦桢又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插手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