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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清欢第26节(1 / 2)





  皓鸿公主笑了笑,“殿下,本宫十九了。”

  太子肃了脸,将人强行拉走,不知去争辩什么了。

  三千营,校场。

  空旷的场地内,季懿行双手提桶,连续跑了半个时辰,裸露在外的手臂绷起青筋,富有力量感。

  一些兵卒席地而坐,看着校场上发疯训练的小将军,纷纷开起玩笑,掺杂着荤段子。

  “都知道咱们头儿娶错了妻,娶的是前任蓟州镇总兵之女吧。”

  “那又如何?”

  “将门虎女,生猛啊。”

  这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小卒吐出嘴里叼着的草,笑得得意忘形,“家有猛妻,咱们头儿还不得......诶呦......诶诶......”

  被揪住耳朵,小卒疼得龇牙咧嘴,“头儿、头儿饶命。”

  季懿行松开他,狠狠踹了两脚,木着一张脸叫他们起身操练。

  小半日,季懿行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发泄不完的戾气,累得兵卒们气喘吁吁。

  季懿行全程黑脸,眼前总是会浮现出昨晚在茅屋里所见的场景……男子将女子压在破旧的木床上亲吻,女子发丝凌乱、媚眼慌张,一副被欺负可怜的模样。

  他不该记牢这幅画面的。

  卫湛欺辱庶妹,失德悖理,该被口诛笔伐才是,可一旦将事情捅出去,又将置宁雪滢与那庶女的脸面于何地?

  烦躁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叫停兵卒原地休息,自己回到廨房更换官袍。

  散值时分,他走出官署,还没决定好是否要以此为挟,与卫湛在明面上撕破脸,就被自家的仆人围堵住,“簇拥”去了马厩。

  父亲还真是不省心,整日派人盯着他,生怕他惹事。

  冷笑一声,他坐进马车,大咧咧让车夫驶去城东酒楼。

  车夫隔帘提醒道:“老爷还病着,三少爷于情于理该慎行几日。”

  车夫是府中的老伙计,季懿行没有立即甩脸子,况且碍于父亲病卧在床,确实不能肆意为之。

  再让老头子加重了病情,犯不上。

  颓然地倚在车壁上,他恹恹道:“回府。”

  车夫一扬马鞭,朝户部尚书府驶去。

  正二品大员告病家中,不少同僚前来探望,还不乏宫里的宦官奉帝命前来慰问。

  身穿麒麟服的御前大太监赵得贵,跟在景安帝身边二十余年,虽同是探望者,却比旁人多了一份优待,由尚书府大公子作陪。

  当他与季朗坤道别,被一众府人送至大门外时,刚好遇见回府的季懿行。

  大公子赶忙示意弟弟过来打招呼。

  季懿行虚虚抱拳,没有巴结的心思,也不愿讨好一个宦官。

  赵得贵阅人无数,自然瞧得出对方的轻狂,只是......在看清青年的面容时,年迈的老太监慢下了脚步,依稀忆起故人。

  稍一打听,他回到宫里,在为景安帝禀明季朗坤的病情后,说起一件事:“老奴今儿在季尚书的府邸瞧见个生面孔,是季尚书家的嫡三公子季懿行,陛下对他可有印象?”

  景安帝侧躺在龙床上,单手撑头,“是那个本该入国子监却最后以武举入仕的世家子吧。”

  “正是,陛下可记得他的模样?”

  景安帝嗅着赵得贵递上的沉香,兴趣缺缺道:“那日比武擂台搭建的太远,朕没看清相貌。”

  赵得贵笑得眼尾堆褶,“那小郎君生得与贤妃娘娘倒有几分相像。”

  一句话令本还沉浸在香薰中的皇帝睁开眼,目光犀利瘆人。

  赵得贵吓得以额抵地,直呼“老奴失言,望陛下恕罪”,可心中笃定,皇帝陛下非但不会怪罪他,还会让他将人带进宫里。

  但凡与贤妃有关的人事物,陛下一样也没落下。

  好半晌,景安帝收起戾气,用手拂了拂烟缕,半呵斥半释然道:“起来吧。”

  赵得贵起身弯着腰,一副等待指令之势,将人的感情拿捏到极致。

  **

  薄暮沉沉,宁雪滢坐在卧房软榻上继续未完成的绣活,双脚浸泡在盛有汤药的木桶中。

  不知小姐和姑爷发生了怎样矛盾的秋荷泪潸潸地服侍在一旁,毫不掩饰心疼之意。

  听见吸鼻子的声音,宁雪滢好笑道:“行了,当心哭坏眼睛。”

  “小姐,咱们还是把现在的处境写信告知给老爷吧。”秋荷坐在杌子上,双手抓住宁雪滢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央求着。

  小姐是老爷和夫人的心头肉,千娇万宠着长大,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宁雪滢并不认同,别说是昨夜的事,就是错嫁一事让父亲知晓了,都会引起不小的波动。大同镇那边还在镇压悍匪,断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父亲添乱,“我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别胡思乱想了。”

  自知劝不动脾气倔的小姐,秋荷向木桶里又添了热水,哽咽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一直陪着小姐。”

  不愧是娘亲挑选的“小夹袄”,一点儿也不漏风,宁雪滢感动之余,不忘叮嘱:“不可在世子面前多嘴。”